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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感。熙熙攘攘的大廳,推著行李箱的人群,身邊有廣播裏報班次的甜美女音,也有大人訓斥小孩的聲音,有女孩挽著男朋友撒嬌的說著話。原先在平常不過的這一切現在顯得格外親切。她深深吸了口氣,嘴角緩緩勾起,爸爸媽媽我回來了。

她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包,就好像她不過是出門逛街。腳步輕快的出了機場,她馬上打車回家。在韓國不過一個月的時間,卻恍如一個世紀。車子在路上行駛,掠過眼底的是修剪整齊的灌木,林立在邊上的廣告牌。她眼帶熱切貪婪的看著這一切,近了,快到家了。

“小姑娘是第一次來上海?”可能她的眼神太過熱烈,司機大叔忍不住笑問道。

“啊?不,不是的。”她揚起嘴唇一笑,“我家在前面的,快到了。”

“呵呵。”司機大叔很憨厚的一笑。“我看你這樣,還以為是第一次來上海。”

她不好意思的一笑,“因為很久沒有回家了,想家了。”

司機大叔一副我都了解的,忽地又感嘆道,“你們這個年齡段,像你這樣戀家的孩子不多了。我兒子就是,在蘇州工作,這麽近一年也回不來幾次,有時覺得怪想他的。又不敢開口叫他回來,怕耽誤他工作。”

韓微低頭一笑,如果她不是遇到這樣的事情,她也不會這樣想迫切的回家呆在父母身邊。“嗯,工作忙吧。”其實這只是個借口,但她還是這麽安慰大叔。

大叔笑呵呵的又跟她聊天說話,韓微也好脾氣的回道。車子很快就到了康樂路。“大叔,這裏幫我停一下。”她指了指其中的一棟房子。

“好咧。”大叔很熟練的將車子停到一旁,韓微算了車錢,和大叔揮手告別。大叔和車很快就不見了,韓微看著遠處那一排的灌木叢微微瞇了瞇眼。轉頭看向房子,---自己的家。韓家和附近其他的房子一樣,外表結構都是差不多的,這一帶的房子都是祖上留下來的,代代都住這裏。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,這裏承載了她太多的歡樂,這裏有她的爸媽。

她揚起笑容,走近伸手摁了摁門鈴。她相信,只要她見到南繪對她報出自己的身份,南繪一定會知道她是誰的。她仰起頭看著門牌號,左等右等始終沒有人來開門。不應該的啊,這個時候媽媽會在廚房準備午餐,爸爸會在客廳看電視的。難道都出去了?她不死心的又摁了幾次門鈴,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濃。她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,她的,爸爸的和媽媽的電話都是關機。聽著手機裏傳來機械的女音,一顆心直墜谷底。他們是去哪裏了呢,為什麽手機都關機了呢?家裏也沒有人在。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。

“喏,小姑娘你找誰?”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,韓微回頭。站在她對面是一位中年的阿姨,頭發挽起別著一根木簪,覆古的領口上繡著紅梅。韓微激動的上前一步,是隔壁家的康阿姨。嗯,一個多月沒見還是老樣子。

康阿姨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,一口地道的上海腔,“小姑娘你找誰?”

“額,阿姨你好,我是韓微的朋友,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她聯系了。我今天剛好到上海就想來看看她。”說完指了指門,“可是她好像不在家,打她電話沒有人接,韓叔叔和阿姨的電話是關機。”

“小姑娘你不是本地的吧?”

她搖搖頭,“嗯,我不是。”

“微微她....”看著康阿姨欲言又止的,她緊張的一顆心都吊了起來。“她怎麽了?”

“你很久沒有聯系她不知道,這孩子一個月前不知道怎麽回事,突然好好的就昏迷了過去。”

“昏迷?”她記得她只是去午睡啊,怎麽就成昏迷了?“那現在呢?好一點了沒有?”

“我昨天剛剛去醫院看她的,還是老樣子,老韓兩口子都在醫院照顧她呢。可能是在病房裏,所以手機關機了。”

如晴天霹靂一樣,她當場就楞了。居然昏迷過去,怎麽會這樣?為什麽會這樣?訥訥的開口,她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。“阿..阿姨,微微一個月前不是還好好的?阿姨,她沒有生病的是吧?”

康阿姨沈沈的嘆了口氣,“我也希望那孩子早點醒來。昨天去看她,醫生說還是老樣子。”

她深吸了口氣,勉強扯起一抹笑,“那她現在在哪家醫院?”

康阿姨很快就給她報了醫院和病房號,她道謝後就去了醫院。心情不覆之前的輕快,到醫院後當她站在病房外看到真正的景象時心情更加沈重。

她以為南繪占據著她的身體會活蹦亂跳的,她也寧願她占據著她的身體陪在爸媽身邊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生息的躺在病床上,身體插滿了管子。怎麽就成這樣了呢?南繪呢,南繪去哪了?她看著病床裏的爸爸媽媽,爸爸擔憂的安穩著媽媽,她聽不清楚他說什麽,只能從他的口型裏捕捉他的話,斷斷續續的幾個字節,...會...好的。媽媽伸手擦著眼角,爸爸拍拍她的肩膀。她卻看清楚爸爸在轉身時那發紅的眼眶。

一個多月了,自己就是一直這樣的昏迷著?爸媽又得操碎了多少的心?此時距離過完年不過幾天,別人家都在歡歡樂樂忙著過年,他們在病床邊守著女兒。她不想的,她不想這樣的。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,緊緊捂住嘴唇才把哭聲壓下去。她設想過千萬種可能,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。看著病房裏的父母,心裏寸寸難過,低垂的眼,淚掉在袖子上。她想跟他們說,我在這,你們的女兒在這裏,我回來了。腳步向前挪了一步再也邁不開,對於現在的這一切她要怎麽說?她要怎麽跟他們說她是他們的女兒,她要怎麽跟他們說她的靈魂穿到別人身上了?她不敢說,真的不敢。穿越這事已經夠匪夷所思了,說出去沒人會相信的吧?可是不說又她要怎麽辦?

病房的門被打開,出來的是韓媽媽,她開了手機看到手機有未接來電提醒。順手就撥了電話出去,“嗯,剛在微微的病房。什麽,你是說剛有人找微微?說是微微的朋友?”

她趕緊側身到一旁的走廊,屏住呼吸聽著媽媽說話,她現在可以肯定是康阿姨在跟媽媽通電話。

“嗯,好。微微的朋友我都知道。”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康阿姨說了什麽,她就聽到媽媽回了一句,“可是你形容的女孩子我真沒有印象。微微出事後其他人都來過,沒道理她會不知道。我得去問問小青她們啊,小心是必須的,嗯,回見。”然後就掛了電話。

她難過的閉上眼,恍惚間她聽到媽媽語氣越來越警惕也越來越不安。她玩的好的朋友就那麽幾個,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朋友小青她們肯定知道。媽媽掛完電話又回了病房,皺著眉和爸爸說著什麽,是跟爸爸說她前面找康阿姨的事吧。

有家回不得,又該是怎樣的心酸。她呆呆的在拐角處站了很久,一動不動的看著爸媽。來醫院又不是探望病人,面有哀戚的看著病人。她知道她引起了很多人的註意,周邊指點的人越來越多。最後連護士都過來問她是不是有事,有什麽需要她可以幫忙。她澀澀的開口,“那邊的那個女孩子病情怎麽樣?”

護士回頭看了下,“哦,你是說韓小姐,情況不大好呢。”

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,正想說什麽,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,是權媽媽打的。思緒收回,她不敢太疏忽,權媽媽第一句話就是,“南繪,你在哪呢?”

慌張湧上心頭,深吸了口氣,她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,“我在外邊。”

“在外面啊?”

“嗯。”雙手握緊,指甲刺的掌心生疼。

“阿姨做了你喜歡吃的甜點,志龍說他手頭的事忙完就過去接你。”

她嗯了一聲,眼裏又有淚湧上,對於這麽疼著南繪的權媽媽而言,如果知道南繪不見了又會怎樣?權媽媽一再的囑咐讓她覺得難過。她應了幾聲,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掛了電話,即使知道要馬上回韓國,她還是不想離開。看著病房裏的爸媽,一刻都不想離開。她接到的第二個電話是權志龍打來的,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,他一口氣把話說完,“南繪,我在忙,大約兩個小時後過去接你。我還有事,先這樣,拜。”

她傻傻的拿著手機,一顆心酸酸的疼,即使再不舍她現在也還是要回韓國去。怎麽出醫院的她自己都不知道,一個人仿若沒有歸處一樣茫茫然的走在街上。她是個笨蛋,是個大笨蛋。連這點事都做不好,最後的退路都被切斷,心裏說不出的苦澀。

空中雪花不斷飄落而下,沾在她頭發上衣服上。她沒有去拂,任它們融化成水,慢慢打濕她的頭發,不著痕跡的融進衣服裏。人如流水的街頭,她要去哪裏?她停下,看著不斷飄雪的天空。好冷,真的好冷。那種冷意打從心底升起沿著血液擴散到四肢百骸。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人已經在機場了。買了一張去韓國的票,過安檢的時候,回頭看了入口處一眼,強忍住哭意然後轉身,她會回來的。

跟來時的雀躍不同,回去她心情一直很差。上了飛機她就拉過毛毯蓋在身上,蜷成一團的假寐。半夢半醒的她是被空姐叫醒的,迷蒙的看了看四周,頭好重。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,“到了?”

“是的,小姐,已經到仁川機場了。”

她坐起來,“抱歉。”

空姐搖搖頭,維持著笑臉。“沒關系的。”

她拿過自己的東西就下飛機,頭好像更疼了,暈暈沈沈的。她吸了吸鼻子,招手攔了一輛的士。報了地址就不再說話,那司機看見她臉色不好還關切的問她是不是生病了,她說沒事,只是旅途疲憊而已,休息下就好了。

到家後包直接往沙發上一扔她就往床鋪上一躺,接著很快就進入夢鄉。夢裏搖晃在眼前的總是爸爸媽媽那通紅的眼睛和病床上的自己,她轉了個身還是一樣的夢境,頭好疼口好渴。細細的有如針紮她一樣,她難過的嗚咽了幾聲。如果躺在病床上是自己的話,那南繪到底去哪了?她到底去哪了?她要是不見了,自己還回不回的去?越想越沒有頭緒,頭也更疼了。

接到權媽媽電話的時候是傍晚,外邊的天已經全暗了。她聽著全媽媽的話不知道自己應著什麽,頭重腳輕的感覺。

“志龍呢?”

志龍?權志龍?她不知道他在哪,他也沒有來接她。權媽媽聽著她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,開始覺得她不對勁了。“南繪你是不是生病了?”

生病了嗎?她楞了楞,聽著權媽媽擔心的語氣,她老實的回答,“頭疼。”

權媽媽急了。“是不是受涼感冒了,除了頭疼還有哪裏不舒服?”

“喉嚨也疼。”聽著她像媽媽一樣的關懷,她差點哭出來。“很疼。”真的很疼。

她忘記權媽媽後面說什麽了,只隱約記得她有說馬上過來。掛了電話她又窩在床上,難過的蜷成一團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這節小修。

☆、16 chapter16

崔勝賢接到權志龍電話的時候正在家裏,聽著電話那邊權志龍的話,崔勝賢的眉皺了起來。關掉音樂他走到窗戶邊,夜幕已經降臨,天色烏黑一片像是要下雨。

“哥?”崔勝賢良久沒有說話,權志龍不確定的問了一句。

“嗯。我在聽。”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。

權志龍舔了舔嘴角,嘿嘿一笑。“哥你現在有空的對吧?哥你飯吃了沒有?”

“我有空,飯還沒有吃。”

權志龍安撫的對樸妍熙一笑,走到外邊,掩住話筒小聲的跟崔勝賢說話。到最後崔勝賢的臉色都難看的可以滴出水來了,架不住權志龍的哀求,掛掉電話他拿過衣架上的外套就下樓。崔媽媽剛好端著湯從廚房出來,看見他要出去忙問道,“勝賢你去哪裏?快吃飯了。”

“有急事出去一趟,媽媽你們先吃飯吧,不用等我了。”

“是很要緊的事嗎?”

“內...”彎腰換鞋子,他應道。想起電話裏權志龍跟他說的事,崔勝賢又有點心煩。

“那要早去早回哦。”崔媽媽笑道,“要記得吃晚飯。”

“嗯,知道了。”說完崔勝賢就帶上門離開家。出了家門,雪已經停了。明亮的路燈照的地面通亮,黑色的皮靴踩在雪上的咯吱聲帶著點刺耳。崔勝賢拐進藥店,走到貨架上,看著是治感冒的藥,隨手拿了一些。想了想,要不要再拿一些?崔勝賢拿著藥在思量,導購人員看著他一臉的為難走過去很熱心的給他建議。於是等他出來的時候,手上拎著一堆的藥品。

南繪沒想到來的不是權媽媽也不是權志龍,而是崔勝賢。門外的他黑著張臉,手上拎著一袋藥。“給你。”語氣算不上好,南繪沒心思跟他寒暄,她頭疼死了。胡亂的對他彎腰道謝,接過他手上的袋子就沒說話。崔勝賢手指碰觸到她的手,冰冷的很。眉微微挑起,眼前的她面色蒼白,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疲憊。頭發隨意的紮成一個馬尾,穿著厚厚的羽絨服。兩個人,面對面站著,誰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話。

在雪中站立了一會兒,南繪轉身就往屋子裏走。覺得頭越來越暈了,她雙肩垂下,左手拎著袋子右手插在口袋裏。沒有禮貌就沒有禮貌吧,她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了,那些的繁瑣的禮節讓它去外太空吧。安全什麽的,她倒不怕,反正崔勝賢要是離開的話會給她帶上門的。

崔勝賢看著她的背影,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的老長,裹在深色的羽絨服下的身軀襯得她更加瘦弱,無端給人一種心疼感。本來想離去的他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她這樣,擡腳也跟了進去。

南繪進了客廳就窩在沙發上,抱著抱枕暈暈欲睡。崔勝賢在她對面她是知道的,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也跟著進來了,她還是強撐著給他倒了杯開水。客廳裏只有他們兩個人,橘色的燈光暈染出一種安謐,可惜這份安謐很快被打破。

崔勝賢目光犀利的看著對面的南繪,漂亮的眼睛裏夾雜著一絲冷漠。在聽到志龍拜托他給她帶藥時,他一開始覺得愕然,隨即是隱隱的反感。是的,他反感。很早之前南繪就有裝病騙過志龍,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不惜傷害自己,這些他都是知道的。這段時間看她的表現,他以為她想通了。結果呢?這年還沒有過多久呢,她就病了。

而且剛才志龍話裏話外透的也是這種意思。其實何必呢?崔勝賢憐憫的看了她一眼,就算再怎麽花心思在不愛你的人身上,為他做再多的事。對不在乎你的人而已,你的所作所為對他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。所有的一切都是枉然,你永遠無法感動一個不愛你的人。

大年初五那天她說的那句話,---我喜歡的,我想要的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拱手讓人。那天在權家,在她說完這句話後,他們再也沒有交談過。他是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,她則是喊冷回了客廳。原來...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,她一直不曾放棄過。

崔勝賢決定要把話說開。“南繪,志龍他喜歡誰,我想你也知道。”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,“而你也要好好的愛惜自己。”要好好照顧自己,畢竟只有自己愛自己了,別人才會愛你不是麽?

南繪好不容易才壓下心口的疼痛,攏起心思用力去想崔勝賢跟她說的話。認真咀嚼了幾次她才反應過來。“所以你覺得我難過生病是為了騙取他的註意力?引起他的關註?”

崔勝賢沒有說話像是默認。

南繪長長的指甲掐進肉裏才讓自己有精神把接下來的話說完。“我想,你真的想多了。”崔勝賢臉上的表情讓她有罵人的沖動。“如果你進來只是為了跟我說這些,那麽我可以跟你保證。”

“不會了。”她看著他的眼睛,冷冷的說,“再、也、不、會、了。這樣你滿意了嗎?”她心情不好,心裏酸酸的想哭。明明已經夠遠離了,一個兩個三個的還是防賊一樣的防著她。她是那麽傻的人麽?會傻到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只為了引起權志龍的註意?---他有喜歡的人了,所以你不要再纏著他了。喜歡他權志龍的又不是她,關她什麽事?又關他崔勝賢什麽事,值得他一次兩次的這麽告誡自己?

崔勝賢看著眼前的南繪,一臉的冷淡與不耐煩,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憤怒,難道是他誤會了?“南繪。”他這麽叫她。

她丟開抱枕,站起身來。直視著他,“這樣你們就可以安心了吧?嗯,你可以回去了。謝謝你的藥。”

“南繪。”

南繪沒有理他,“哦,對了。我要拿錢給你,你稍等下。”說著她就要往樓上走去。崔勝賢急了抓住她的手。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,原先冰涼的手現在燙的驚人。“南繪你是不是發燒了?”

“跟你沒關系。”她甩開他的手就要往樓上走去。她生病又跟他們有什麽關系。

崔勝賢拉住她,扳過她的身子,手探上她的額頭,掌心被燙到。“南繪你發燒了。”

南繪拿開他在她肩膀上的手,“沒關系,我自己會處理的。”

“你不要逞強,都這時候了你還嘴硬。”

“不然呢?我要到處哭訴我生病了麽?”頓了頓,嘴角泛起嘲諷的弧度,她說,“不是自取其辱嗎。”

崔勝賢深知失言,前面的那番話確實欠考慮了。看著她倔強的抿起唇,他對她說,“去醫院。”

“不去。”她討厭去醫院,討厭消毒水的味道,討厭那不斷晃在眼前的身影。“不去醫院。”

“你就是這麽照顧自己的嗎?嗯?”他拉著她坐到沙發上。倒了一杯溫水,又去翻剛剛買的藥品。還好有買了退燒藥,看了下說明書拆開包裝,拿了兩粒白色的藥丸出來,“來,把藥吃了。”

她沒有接過藥,只是跟他說,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“把藥吃了。”崔勝賢堅持著。

“吃了你就回去了,是吧?”

崔勝賢點點頭,她生氣的接過藥就往嘴巴裏送,藥到喉嚨時再也吞不下去,苦味漫開來口腔裏都是藥的味道。一陣反胃,藥就吐了出來。“咳、咳。”苦的她想把藥全部扔掉。喝了幾口溫水勉強才把那苦味壓下,還沒有回神,眼前又有兩顆藥安靜的躺在他手心。

崔勝賢從來不知道還有人吃藥是這麽的糾結,看著南繪吃藥他都不忍再看下去了。卻不得不盯著她把藥丸吞下去,吃藥有這麽痛苦麽?印象中,身邊的女生雖然有怕吃藥的但是沒有南繪這樣的。等她吃完藥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,崔勝賢又給她倒了杯開水。

“多喝點水。”看著她都紅了眼眶,崔勝賢語氣也緩下來。“我很抱歉。”

南繪抿緊了唇,雙手握著杯子不說話。那一句沒關系始終沒有說出口,為什麽要原諒?

崔勝賢站起來環視了一圈,客廳裏冷清清的,“我先回去,你好好休息。”

她窩在沙發上沒有動。崔勝賢深深看了她一眼,南繪低垂著頭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。“南繪,去休息。”這回她倒是很聽話,如果不是被無視的很徹底,崔勝賢還以為她真的是乖乖聽話了。這丫頭,只是不想看見他而已。

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,崔勝賢才給權志龍打電話。“對,比想象中的嚴重,你最好回來一趟。她說不去醫院,現在吃了退燒藥。”

那邊,權志龍剛和樸妍熙吃完晚飯出來。聽到崔勝賢這麽說,也放心不下,“很嚴重?”

“嗯。怕半夜又會發燒。”想到這崔勝賢一陣後怕,如果今天志龍沒有拜托他來看她,放任她一個人在房間裏,發著高燒的她第二天會怎樣?他不敢往下想,只是覺得慶幸幸好今天晚上有過來看她。

權志龍應了聲,“嗯,我馬上回去。”下午接到媽媽電話讓他帶她回家時,他就不是很情願。原本下午兩點就能完成的進度硬是被他拖到了五點多,想著這樣就能順手推掉。晚上和妍熙吃飯,才想著南繪今天夠識趣,那邊媽媽電話就過來了。說她感冒了,哼,感冒而已,哪有那麽嚴重?媽媽想什麽他還不知道麽?心裏不舒服,他還是應下,轉身就打了個電話給崔勝賢。只是要買感冒藥麽,不一定非要他本人回去,只是他沒想到她居然發了高燒。

南繪吃了藥又昏昏的睡著了,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著的時候權志龍來看過她,權志龍和崔勝賢看著她,權志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,“還好沒那麽燒了。”

崔勝賢拉走了他,“南繪可能還沒有吃過晚飯,等等半夜醒來怕是會肚子餓。”

權志龍走到廚房,確實沒有開夥的跡象,狡黠的一笑。“哥你晚上也還沒有吃吧。要不我熬點粥一起吃?”

崔勝賢看了他一眼,很認命的挽起袖子進了廚房。“我來熬粥吧。”

等他吃完,崔勝賢離去前跟權志龍這麽說,“還有,志龍。南繪很怕吃藥,明天吃藥的時候你要盯著她,不然她會把藥扔掉的。”

權志龍沒放在心上,他記得原先南繪吃藥很快的,一次性吞一把都沒事。“內...知道了。”

“哥我送你吧。”

“不用了,你好好照顧她吧。要是再發燒就要送她去醫院。”

“嗯。知道。”

崔勝賢一個人走在路上。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探出頭來,風吹動樹葉簌簌作響。崔勝賢想起南繪那倔強的神情,又想起那丫頭居然會為小小的藥丸紅了眼眶,又覺得好笑,明天再來看她好了。

☆、17 chapter17

崔勝賢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了,崔媽媽一直在客廳等兒子回來,一見他進門就問他。“吃過飯了嗎?”

“內...吃過了。”崔勝賢在玄關處換鞋子。“媽媽你還沒有回房間。”

崔媽媽站起來,“嗯,現在要回房間了。對了。廚房還熱著羊羹,你等等要記得吃掉。”

“好,謝謝媽媽。”

崔媽媽放下遙控器就回了房間。

南繪一覺睡到十一點多又醒來,房間留著一盞小燈。她坐起來,喉嚨有點幹。櫃子上放著一杯水,不過已經涼透了。她掀開被子下床,倒掉杯子裏的水,又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溫的開水。一杯水下肚喉嚨才覺得舒服一點。她摸了摸肚子,肚子很不給面子的咕嚕嚕叫了起來。趿著拖鞋下樓,看看廚房有什麽好吃的沒有。她一天都沒有吃飯了。客廳裏有電視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。是誰在客廳?她停在樓梯上從上往下看,只看到一個後腦勺。

“哈哈,真是跟白癡一樣。”樓下的人突然發出笑聲。

這聲音她不陌生的,是權志龍的的聲音。奇怪,他什麽時候回來的?她下樓,直接越過他走進廚房。權志龍眼角的餘光只看到有一個人影晃過,他扭過頭。南繪穿著粉色的家居服進了廚房,“你醒了?廚房裏有粥。”

“哦。”

權志龍丟下遙控器走進廚房,“人舒服了點嗎?”

“嗯。”

權志龍看她挽起袖子想熱粥,趕蒼蠅一樣的趕她出去,“你去外面等吧,很快就好了。”

南繪聳聳肩,看著他在廚房裏給她熱稀飯,眼睛微微瞇了瞇就坐到沙發上看電視。權志龍熱完粥出來就是看著她拿著遙控器在看電視,坐姿端正。“趕緊過來吃。”

“哦。”放下遙控器她就走過去喝粥。果然是因為感冒的原因嗎?東西吃到嘴巴裏什麽味道都沒有,攪了攪稀飯她嘆了口氣。慢吞吞的把稀飯一口一口的吃完。吃完粥,她又被權志龍趕去睡覺。剛睡醒的誒誰睡的著?權志龍卻是一副沒得商量的餘地將她趕回了房間,兄長的架子擺的足足的。南繪不想跟他爭,擦了擦鼻子就回了房間。

頭還是有點暈,半靠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,身子慢慢的滑下,眼皮漸漸沈重了下來。最後她抱著被子又睡著了。權志龍一直在客廳看電視到兩點才回房間,經過她房間時又倒退回來。旋開門把,他走進去。上回進她房間是什麽時候的事了?他凝眉想了想,是上個月初的事。不過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為什麽他覺得過了很久?

瞧瞧這丫頭,睡姿糟糕抱著被子。權志龍走近,捋開覆在她額頭上的頭發,指尖碰到額頭被燙到。他伸出手,整只手掌都覆上她的額頭,額頭燙的很。權志龍急了,拿過她衣架上的外套抱起她就往樓下跑。懷裏的她安安靜靜的,權志龍一邊給她系安全帶一邊說,“南繪,南繪,醫院很快就到了。哥哥這就送你去醫院,南繪你不要睡。”

安靜的夜被汽車的引擎聲打破,汽車呼嘯而過街道的聲音,只是一瞬的停頓又在遠處響起。權志龍以最快的速度到醫院,一到醫院門口,解開安全帶。抱著南繪就往醫院裏沖,倒把值夜班的護士小姐嚇的夠嗆的。雖然李醫生有交代過權志龍一到醫院就把他帶到他的辦公室,看著他一陣風似抱著一個女孩子進來,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

看著焦急的權志龍,李醫生安慰道,“志龍,南繪只是發燒。”她只是發燒不是癌癥。

權志龍猛地停下,“為什麽她燒還沒有退?”

李醫生有點無語,“現在還在掛點滴。安靜,你這樣會吵到她的。”

權志龍皺眉咬著手指,不確定的問了一句,“點滴掛完了就會好?”

“....”李醫生深吸了口氣,“是的。”

權志龍坐在南繪邊上,看著點滴一點一點的順著導管流進她體內。時間緩慢的過,權志龍疲憊至極,靠在墻壁上假寐。

南繪醒來的時候是四點多,她看了看四周。看樣子是在醫院,再往左邊看了看,權志龍靠在墻壁上像是睡著了。即使在睡夢中眉也是皺著,是有什麽事讓他擔心了呢?視線順著高挺的鼻梁而下到,下巴有新冒的胡渣,唇淡淡的抿著。身上是黑色的夾克,內搭同色的毛衣,看的出來他走的很倉促的,因為鞋帶散掉了。

她收回視線,自己左手上插著針管,順著針上移是吊瓶。她伸出右手拽了拽權志龍的衣角,“哥。”

權志龍睡的很淺,南繪一叫他的時候就醒了。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,他眉高興的揚起,走到她面前蹲下。“南繪你醒了。”

“我想回家。”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幹幹的。

權志龍摸了摸她的額頭,還好燒已經退了。聲音因為感冒的緣故而不覆平常的清越,“現在人還難受嗎?”

“不會了。”

權志龍低下頭,“我去找李醫生來。”

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檢查,等出了醫院天邊隱隱有金色的光芒。到家已經快五點了,折騰了一晚上,睡下再起來時是十一點多的事了。南繪看著一身黏糊糊的,去浴室洗漱了下。換過幹凈的衣服穿著家居服下樓,客廳不止權志龍一個人。

崔勝賢是早上十點多的時候到的,一看見權志龍那熊貓眼,崔勝賢楞住了。“你昨晚一個晚上沒有睡?”

權志龍抓了抓頭發,扭了扭脖子。“別提了,如你說的那樣,南繪後半夜又發燒了。在醫院掛點滴到四點多才回來,我才睡了一會兒。”

崔勝賢同情的看著他,“那現在呢?好一點了沒?”

“還在睡呢,總算是沒發燒了。”權志龍先進門,“哥你今天來的倒早。”

崔勝賢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後,等他見到南繪時已經是十一點多的事了。看著樓梯間穿著粉色家居服的她,崔勝賢開口問她,“南繪,好一點了嗎?”

“嗯。”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家居服,真的太失禮了,她以為只有她一個人在的。

權志龍端著熬好的粥出來,“可以吃飯了。”

“嗯,馬上。”對他們點點頭就轉身回房間換衣服。頭發隨意的紮起來,拿過一件淺藍色的羽絨服,下搭一條黑色的牛仔褲就下樓。

崔勝賢看著她換過衣服,眉微挑什麽都沒有說。南繪在餐桌前坐下,吃了一碗權志龍又給她添了一碗。餐桌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,吃完是崔勝賢收拾的碗筷,她懶懶的坐著。半個小時後,當權志龍端著一杯水拿著藥在她面前時,她身上所有的倦怠一下子飛沒了。

“來,南繪。把藥吃了。”

南繪眉皺的死緊看著李醫生開給她的藥,仰著頭跟權志龍說,“我已經退燒了,這些藥...”就不要吃了吧。

“哪能不吃呢。乖,藥吃了病才會好。”權志龍很強勢的把藥塞到她手上。

她又去看崔勝賢,崔勝賢左手食指在臉上撓了撓,“嗯,要吃。吃了病才會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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